第五十六章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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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是维克多-亨利能懂的直率的语言。帕米拉的灰大衣领和灰毛线帽子盖住了她一半脸。她的脸冻得发红,鼻子也是红的。她只不过是另一个裹在厚衣服里面看不出身段的青年妇女而已,但突然间,维克多-亨利对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,对将来有可能单独和这个青年妇女在一起的新生活产生了一种希望。至少在这个时候,他被她这种孤注一掷的态度压倒了。
  “好吧,让我们谈论现实问题,”他温和地说,看了看手表“你今天几小时之内得行动起来,而我也要为绕到地球的那一边去指挥我的战列舰这件小事张罗一下。”帕米拉紧紧地皱着眉头听完这话以后,美丽地微笑了。
  “我这人该多令人讨厌啊,在你一生中这样的时刻,我突然把自己挂在你的脖子上。你真的爱我吗?”
  “是的,我爱你,”既然这是事实,帕格就毫不犹豫地颇为诚恳地说。
  “你能肯定,能吗?你再说一遍。”
  “我爱你。”帕米拉沉思地叹了一口长气,低头看着两手。“好!好吧,那,我今天该采取什么行动?”
  “跟韬基一起回伦敦。你没有别的路可走,就安静地步吧。我会写信或打电报给你。”
  “什么时候?”
  “当我能够的时候,当我知道的时候。”
  他们沉默地坐着。克里姆林宫的墙漆得象一排住宅公寓一样,军曹的喊声和枪栓的碰击声在墙上起着回音,新征集的士兵笨拙地在进行基本训练。
  “唉,这将是我盼望的一次联系,”帕米拉轻轻地说“现在你能暗示一下它的内容吗?”
  “不能。”
  因为某些原因,这使她很高兴,或看来很高兴。她用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上,对他微笑,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。
  “好,我等着。”她的手挪到他撕破的大衣肩上。“啊,我原想给你补起来。什么时候啦?”
  “十点过了,帕姆。”
  “那我得赶快走。啊,天哪,我真不愿意再离开你。”他们站起来,挽着胳膊开始走。他们从新兵前面走过,其中站着班瑞尔-杰斯特罗,新修了脸。他那刮红的脸皮褶子耷拉着,看起来更老了。他看到了维克多-亨利,把他的右手在心窝上放了一下,海军军官脱下帽子,好象擦了下眉毛一样,然后又戴上了。
  “他是谁?”帕米拉问,机警地注意着“啊!就是斯鲁特请客时闯进来的那个人吧?”
  “是的,”维克多-亨利说“我的明斯克来的亲戚。这就是他,别看他或表示什么。”
  在她的房间外面没有灯的过道中,帕米拉解开她大衣的扣子,又解开维克多-亨利长大衣的扣子,望着他的眼睛。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,他们拥抱、亲吻。她轻声说:“你最好写信或打电报叫我去。呵,上帝,我多爱你!你跟我们一起坐车去飞机场好不好?你跟我一起呆到最后一分钟好不好?”
  “好,我当然跟你呆在一起。”
  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眼泪,然后用手绢擦眼睛。“啊,多亏我硬赖着不走。”她打开门,塔茨伯利着急地一瘸一拐走到门口。“怎么样?怎么样?怎样决定的?”
  “先头是我傻气,”帕米拉说“我跟你一起回家。”
  塔茨伯利看看她的脸,又看看亨利,因为她的语调带着一点尖刻讽刺的味道。
  “她跟我一起走吗,维克多?”
  “她刚才说她跟你走。”
  “天,一块石头落地!好吧。结果好,就一切都好。噢,我正准备去找你们。英国皇家空军的孩子们提前半小时起飞。谣传一个德国支队已经向飞机场方向穿过来,也许很快就进入炮火射程。外交部说这是胡造谣,但孩子们不愿意冒风险。”
  “我十分钟内就收拾好,”帕米拉踱进她的房间,对帕格说“跟我来,亲爱的。”
  维克多-亨利看到塔茨伯利眼睛里闪着光,胡子下面的厚嘴唇带着微笑。唉,帕格想,帕米拉再要强也是个人,她象爆竹一样再也抑停不住自己,在她父亲面前爆发了她爱情的占有欲。他说:“等一等,有一个报告韬基一定得给我带往伦敦。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  “你有什么想法,韬基?”帕格离开时听到她愉快地说“维克多-亨利给他自己搞到一艘战列舰指挥,确确实实。他要去珍珠港。那是在夏威夷!”
  他一会儿回来了,在旅馆楼梯上下跑得气喘吁吁。他递给塔茨伯利一个用订书机封的厚纸信封。“这个给凯瑟上校,我们大使馆的海军武官,要面交。行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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