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反武祸(4 / 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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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谢君恺注意到了,他于心不忍地隔着栏杆问:“喂,你怎么了?”
  郅渲也停下了箫声,箫声才一停,那疯子突然跳起,额头没命往铁杠子上撞。
  “喂,你又发什么疯?”伸手穿过栏杆,谢君恺顾不上危险,想拉住他。
  “我是混蛋,我该死!我该死!我该死!”他突然跳到谢君恺面前,抓过他的手,劈劈啪趴地扇自己耳瓜子。谢君恺心头一惊,赶忙收手,一抽竟没能抽回,那疯子仍牢牢抓着他的手。他这才恍然,原来这疯疯癫癫的老头竟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,光看此人内力之深厚,绝不在自己之下。
  “嗤——”地破空声响起,郅渲手心扣住的小石子已然出手。郅渲心地仁厚,怕伤了疯子,所以力道只用了三成。谁知疯子抓住谢君恺的手固然不放,对郅渲打来的石子连瞧都没瞧一眼,空出的一手向空中一招,小石子了无声息地被他抓到手里,往嘴里一塞“咯噔”“喀嚓”几下就将石子嚼碎吞下肚。
  这几下兔起鹘落,快得只够眨眼的工夫。谢君恺傻眼了,完全忘了自己还控在别人的手里。
  “撒手!”谢君恺硬扯回自己的右手,手腕被拉破了层油皮。他恨声咬牙道“疯子!”
  “哈——”疯老头冲他扮鬼脸,瘦的皮包骨头似的颧骨高耸,双目凹陷,满腮花白浓髯,头发像杂草,身上仅披一块肮脏破布,已碎成一条条的了。双手双脚青筋暴出,都上了镣铐,腰上更是绑了根又粗又长的铁链拖到了地上,限制住他活动范围。谢君恺一靠近他,就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。
  “哥妹什么来相隔?哥妹隔着一座山,哥妹隔着山一重,分开在两边。高山本是无情崖,高山本是无情山,推倒高山住一起,天天能会面”
  一阵悠扬的歌声飘来,郅渲耳朵最为灵敏,他侧转着头说:“是姑姑来了,是她在唱歌!”
  他吹起玉箫,和着那歌声的节拍,箫声婉转,悠悠扬扬,传出老远。
  “你是谁?”疯老头突然开口,恶狠狠地说“你是谁?你是谁?你为什么吹这首曲子?是,你是魔鬼?魔鬼——”
  这同样是谢君恺想问郅渲的,因为这首曲子对他而言太熟悉了。记得小时候,每晚娘亲哄他入睡前,都会在他耳边轻唱这首歌。
  只可惜郅渲全神贯注于箫声中,丝毫不理会疯老头的大喊大叫:“是苏玛妲,苏玛妲!你出来,谢昊晔!你给我滚出来!我知道你们在这,给我滚出来,老子不怕,不怕你们——”
  谢君恺全身一震,如遭雷击,他不顾一切地穿过栏杆抓住疯老头的衣襟,大声地,急切地,颤抖地吼:“你认识谢昊晔?你怎会认识他的,他在哪里,你说!”
  疯老头的脸正对上他,瞳孔蓦地急速收缩,他骇怕地大喊大叫,挥手拼命挣扎:“不,不——谢昊晔,你别过来!不是我杀的你呀——”
  “他死了?他真的死了?不”手一松,他颓然跌坐回湿冷的地上。
  疯老头马上缩回角落,离他远远的,抱着膝盖,傻兮兮地啃着手指甲,一双眼睛飘来飘去,有意无意地扫过谢君恺痛苦伤心的面孔。
  “听!上面好象在打斗!”郅渲侧耳细听“人很多嗯,来的人武功都不太高谢君恺,我们最好想办法趁现在逃出去,看守我们的人都去支援了!”
  谢君恺没有回答他,他仍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。
  他孤苦一辈子的娘亲,含辛茹苦地一人把他拉拔大,不知吃了多少苦!他从来都没见过父亲,父爱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东西。
  “你是不是谢昊晔的儿子?”
  谢君恺猝然抬头,却发现刚才那个还在发疯的疯老头,正含笑蹲在他面前。
  “你”这是怎么回事?他明明被铁链重重锁着!
  疯老头似看透他心中的困惑,坚强有力的手在他脚镣上摩挲几下“叮”地声,脚铐应声而落,谢君恺更惊讶了。
  “老夫装疯卖傻十几年,终于等到老天开眼了!哈哈,老夫姓陶,二十五年前提起‘七星子’陶一鸣,江湖上哪个不知,哪个不晓!”
  谢君恺沉默不语,这突来的变化使他摸不着头脑,他决定以静制动,看这个陶一鸣在耍什么花招。
  “你叫君儿吧,我曾听你娘这么叫你,你跟你爹长得很像。嗯,算下来你今年也该有二十四、五岁了吧,娶亲了没有?”
  “你真的认识我爹娘?”
  “那当然了,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‘爷爷’——你娘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!”陶一鸣不无得意地说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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